19-09-1999 / 己卯年八月初十日

婁大真人

夢裡人間數百年。迢迢路遠隔雲天。回首前塵無著處。低迴無語自心牽。三清道上行無阻。人情常慮總不遷。顧影青衫頭仰望。浩然正氣達三玄。

今日本為易講之期。老夫下光另有所及。且待病事兩案畢後再談。賜青霞汞諸子分之。

答客問

（伺子性儀叩請中秋一同歡敘）既有此雅興。老夫當樂於奉陪也。至於諸仙佛行止如何。則視屆時情況而定。一時之間恐難答子等。

（伺子性儀叩示賀誕日期）寶誕適逢典期。至高興也。可於同日慶祝也。

（善信呈詩）徐文長詩。一時無兩。老夫自愧不如也。不過既有詩呈。亦不妨和以一首。俾子一較如何。

香篆氤氳裊淨煙。推窗望月愛遲眠。風吹竹葉泠泠處。誰謂英雄勝似仙。

望轉呈錢子也。

（善信問道）問道者眾。且此三年來。老夫亦已先後回答多次矣。唯一可告子者。道發自然。著住不纏。中心無守。萬慮莫牽。心存百善。眾事可兼。參之。

（伺子真慧叩問男清女濁之意）男清女濁。蓋指修真難易而言也。與男女之生理有關。子等不必以此語而介介。以為男優於女也。

待會再續。

承儀上典叩問老夫生平行狀。老夫亦不吝略提一二。然辛酸往事。實不知從何說起也。

先祖父婁公。江陰人也。生子三人。父婁挺。其三子也。早識忠愍公。外祖忠愍公四十早卒。余母忠愍公義女也。母早慧。善女紅。鄉鄰之間。咸稱頌焉。長許婁家。余父術擅岐黃。濟世為懷。先父母兩人。皆賢夫賢婦也。惜乎天不假年。余生三載而慈父見背。家非富裕。亦無恆產。為衣食計。乃還居外祖忠愍公家。居人門下。雖云祖業可憑。然箇中辛酸。蜚語流言。不足為外人道也。

先母日夕操勞。並常為余詩書課讀。惜先母父忠愍公早逝。忠愍公之行事為人。其所能知者。亦復口耳相傳而已。及余稍長。聽聞日多。舉目所見。蒿藜之艱。較諸忠愍公當日則更甚矣。余七歲患病。覺忠愍公扶持。遽然而癒。外祖與余父俱年不及花甲而卒。余孑然一身。仰首蒼天。悲曷有極。

余居外祖家多年。老母在堂。常以忠孝訓余。忠為國。孝為家。余赴京時。早置生死於度外。況青衫一襲。亦不必多所顧忌也。事敗之後。流竄閩疆。常思有以報國。適唐王來閩。乃立志從戎。所繫者。先母而已。余外丈張公[案：婁大真人外丈張公即張銓。張銓字宇衡。明萬曆三十二年進士。熹宗時巡按遼東。城破不屈而死。謚忠烈。生平見明史卷291。]。亦一門忠義。是故余婦余子。亦常以忠義勉余。惟先母一生。難娛晚景。此老夫一生之大憾也。

細說從頭。何堪回首。母兮生我。父兮鞠我。遙想雲天。悲何有極。當日下光玉尺山房。只抱偶一為之之想。然下光以來。天人交感。諸情所牽。百年未止。儀為余查檢典獻。有關楊忠愍公事蹟。文字多有流傳。惜老夫當日猶未能全睹也。

立身立命。老夫向隨遇而安。積德積功。老夫則相承不斷。下光以來。言談之間。未嘗不以此訓諸子也。天人至道。去就玄機。子等不必亟亟。信步而行可矣。老夫生四百年前。何嘗無功名富貴之想。然仰首穹蒼。低迴故苑。鑒往事。思來者。蓋已盡悉盈虛之數矣。今日下光所及者。只為老夫生平小事。至其大者。則欲諸子藉此而深思也。

儀有勞子矣。待會紅紙來。

呈到壇單奉批
仰首雲天
仰首雲天處。悠悠一點心。青春銷日月。桃李幸成陰。

下典呂大真人到。諸子請早。中秋當晚子等當備香燭。老夫像不必攜帶矣。再賜朱符一道。開筆之時先在室外化之。諸子何時啟筏？(眾答子時) 子時準時開筆。緊記。可用大香。尚有何問。(眾問：會有颱風否) 不會。再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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